大山里的夫妻道路“体检员”
每到月末,班长贾宝厚就要和妻子张俊玲给道路做一次“体检”。
从1989年穿上“黄马甲”那天开始,贾宝厚这位石拐道班的养护工已经在沙明线石拐段走过了26个年头。漫长的26年中,他只因为女儿的病请过6天长假,山下简陋的石拐道班成为贾宝厚和妻子张俊玲的另一个家。因为多年的辛勤工作,贾宝厚被评为包头市唯一一个优秀养护道班班长的荣誉称号。
快到晌午了,太阳还没露脸。
“怕是又要下雨了,当心头上。”贾宝厚看了眼头顶上的大山,手里的扫帚却不敢停歇,快速地和妻子张俊玲在公路边的排水渠里清扫着刚落下的碎石。
这里是沙明线石拐段,九原区住房交通局管养路段中路况最为复杂的一段路。因为地处偏僻,除了公路养护工,这里最常见的只有拖着急促呜鸣声消失在山体拐角处的过路卡车……
从1989年贾宝厚穿上“黄马甲”那天开始,这位石拐道班的养护工已经在这条路上走过了26个年头。在这漫长的日月交替中,贾宝厚夫妇见证着山区公路从坑洼马路到平坦大道的变迁,而山下简陋的石拐道班也成了贾宝厚和张俊玲的另一个家,成了大山里的“夫妻道班”。
83公里路,他记不清走过多少遍
6月28日,周日。阴。
贾宝厚的右手疼得厉害。去年修理清扫车砸伤了骨头,这只手就落下了毛病。“平时干完活就抖,一遇阴雨天气就生疼。”收拾好清扫工具,贾宝厚端过碗准备吃早饭,但手却不听使唤,拿着筷子哆嗦得夹不住菜。
49岁的贾宝厚是“路二代”。在他的记忆里,父亲是石拐区道班第一批养路工,“那时候,父亲一边务农,一边在道班打零工,还当过道班班长。”这让贾宝厚很自豪。后来,父亲年龄大了,道班人手不够,他就扛起铁锹到了道班,和父亲一样成了临时养路工。
贾宝厚所在的石拐道班负责养护的路线有四条,总里程83公里,都是山岭区公路,山里公路基础差,技术等级低,坡多弯多,落石也多。他和同事们所做的工作,就是要确保这几条通行大动脉的安全畅通。
“每天要在几十公里的养护路段上来回巡查,山区道路上最大的危险就是山上的落石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一块来。”张俊玲说,早些年,每当看到丈夫出工,她就会提心吊胆,生怕出现意外。
那时候的贾宝厚20岁出头,张俊玲常想,丈夫这么年轻,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?但每当看到他带着一身污泥、拖着疲惫回家,到嘴边的话,就咽了回去。
1999年,公路养护实行内部招投标,贾宝厚经过层层筛选成了石拐道班的班长。为了分担丈夫的重担,原本就业余帮丈夫做统计的张俊玲放弃了小学民办教师的工作,来道班干起了道班统计员。
“养护工作太辛苦,起初我来道班也就是为了他回来能吃上一口热饭,但干着干着,就对这份工作有了热情。”就这样,夫妻俩都成了养护一线的工人,而石拐道班也成了他们的另一个家。
一辆清扫车、一把扫帚、一把铁锹,每天天蒙蒙亮,贾宝厚就开着那辆黄色的清扫车、带上装备,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
26年来,他已经记不清身边换了多少拨人,但他依然选择坚守。“山区条件虽然苦,但我不干,别人也得来。既然来了,在一天,就要干好一天。”这是贾宝厚内心朴实的想法……
26年里,他只连休过6天
山区的公路塌方、水毁随时都会发生;冬春雪难融,道路更是险象环生。贾宝厚很庆幸自己没有在路上丢了性命或落下残疾,但有些经历,永远让他心有余悸。
2012年8月的一个晚上,连续多天的降雨引发了山洪。洪水像猛兽般冲进五当沟河,冲起的大浪裹挟着跌落的山石,撞击着紧邻的沙明线。刚坐在饭桌前的贾宝厚顾不得吃饭,胡乱披上件雨衣就钻进了巡道车,张俊玲不放心,也跟着上了车。
整条沙明公路都笼罩在雨夜里,雨线在车灯前织起了细密的网,贾宝厚双手紧握着方向盘,在路中央挪动。很快,在一个路弯处,贾宝厚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。“洪水和石块已经把路弯处的路基掏了一个口子,原来8米宽的路面只剩下不到4米。万一有不熟悉路况的车辆经过,绝对会跌到3米多深的洪水里。”事态紧急,贾宝厚赶紧向上级汇报险情,要求路对面封路,同时又忙着和张俊玲冒雨把路边滚落的石头搬到路上,封闭道路,设立警示牌……忙活完,夫妻俩的全身都湿透了,回到家已是凌晨1点多。
像这样的危情时刻,贾宝厚经历过太多,但夫妻俩都一起走过来了。
“每当逢年过节时,看到其他人在家里团聚,自己却要为公路的畅通站好最后一班岗,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。”张俊玲说,“自己苦无所谓,就是苦了孩子。”对于女儿,夫妻俩都觉得内疚,11岁的女儿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,或者在单调的道班度过。
去年,女儿生了病,走了包头的不少医院,医生建议尽快到北京检查,以免延误治疗时机。贾宝厚和张俊玲没辙了,向单位领导提出了请假申请。
在他的工作经历中,这是唯一一次提出请假申请,假期6天。这6天,也成了他工作至今,唯一休过的一次长假。
多年的辛勤汗水换来了成绩和荣誉。石拐道班屡获殊荣,而贾宝厚更是被评为包头市唯一的一个优秀养护道班班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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