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通史志与诗——交通文化的亮点
文化的内容浩如烟海,并不作为个人教养的衡量标志。如青铜文化、古陶文化、仰韶文化、饮食文化等。交通文化属广义文化范畴。
交通史志是交通文化的一大亮点。明清及其以前,交通的内容多见于综合性的史书志籍中,独立成册的交通专史专志比较少。随着近现代铁路、公路的兴起和繁荣,交通渐渐成为社会经济、文化乃至军事的重要因素。上世纪以来,我国交通史志就从综合性史书志籍中独立出来,各种各级交通史志如雨后春笋、层出不穷,长篇累牍,令人目不暇接。
海内外史学界热衷交通,各类文科书籍对交通都颇为关注。作家、影视编导以交通历史作为创作题材,写小说,编剧本,拍摄专题影视片,记者争相以交通题材撰写文章,交通成为众多媒体的热门话题。
从事交通建设的干部和技术人员、第一线的基层劳动者,由于积累丰富的生活,以及改天换地的创造性壮举的激发,也情不自禁地拿起笔来作诗撰文,抒发情怀,讴歌劳动中所创造的成果,颂扬顽强奋斗的精神。有时也会借诗文陈述创业过程中的艰苦经历,倾诉对献身于交通事业的战友的怀念和敬意,这类作品言辞质朴,充满生活气息和浓烈真挚的感情,与古今骚人韵士以交通为题材的作品各有风味,相映成趣,感人至深。
迄今所知,云南历史上最早见于文献的诗歌,恰恰是与交通相关的。其一是《兰仓歌》。《后汉书》记为东汉时的作品,《华阳国志》认为是西汉武帝时的作品。其词曰:“汉德广,开不宾。渡博南,越兰津。渡兰沧,为他人。”“博南”山名,“兰津”渡口名,“兰沧”,即澜沧江,“不宾”即不归附。汉武帝将吕不韦的后人迁移到今永平保山之间的澜沧江边,修驿路,建渡口,使这一带归顺汉皇朝。以吕姓为主的奴隶式的劳役者唱吟着哀怨之歌。“为他人”三字就表现了怨忿之情。
其二是《僰道谣》,其词曰:“犹溪赤木(二河名),盘蛇七曲(拐了七八湾)。盘羊乌栊(二山名),气与天通(言其高峻险要)。看都XX(行路人大汗流)。住柱呼伊,(停步拄仗呼唤同伴)。X降贾子(降今曲靖一带,贾子,货郎),左担七里(坡陡路窄左肩挑担行七里不能换肩)。”这首四言诗形容今川滇东部山高险狭,行路艰难。诗约为汉晋时所作。唐代李白《蜀道难》堪称是西南步道艰险的千古绝唱。清代丽江纳西族诗人牛焘的《走雪行》,洋洋66行,460余言,竟以一韵到底,描绘进藏商旅顶风冒雪的艰苦行程,最后落得“黄金白银相熬煎”的悲惨结局,而归结为“贾而欲赢何恶焉!”“穷尽雪花俨抛砖”,“莽莽不辨坤与乾”,“石栈高低见平平,平平只道路坦夷,谁知下有九重渊!”“野炊正愁无薪刈,羸马苦饥啮寒毡”……等句,令人读来胆寒心颤。此诗应是上乘佳作,惜因僻蔽干边鄙,未可唱响于中原。
以交通为题材的民间歌谣更是俯拾可得。例如:“白芝山,白芝山,半截伸入天。山鹰飞不过,猿猴也难攀。要想把山过,十有九难还。”另有一首广为流传的打油诗:“一去二三里,抛锚四五回。停车六七次,八九十人推。”第二句另有一个“版本”改为“塌方四五堆”。更是对往昔路况、车况两差和行路艰难的描述与倾诉。通俗的语词,夸张的调侃,充满幽默感。有的“老交通”用以下“四句话”来表达战胜困难,完成任务时的心情:“蚕老丝难尽;烛残光益华。顽石好铺路;香泥尤护花。”把庾信《对烛赋》和李商隐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的典故反其意活用,一扫原句的悲切,化出喜悦和豪情,令人振奋。
姜时俊毕生奉献于公路事业,2001年作《九秩自慰》诗云:“公路工程一老兵,四十风雨五十晴。科学真理人人护,社稷永存代代兴。山水有心留晚照,路桥无际总关情。萦怀国粹休闲意,千里江南梦里行。”
交通人不仅逢山开路,遇水架桥,创造了令人钦佩、予人福祉的物质财富;而且他们也用长满厚茧的双手指点寥廓大地,描绘纵横阡陌,创造了丰硕的精神财富,两者融汇便成为交通文化的精髓和亮丽的画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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